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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勇敢与真诚

其实,当格维斯看到生蚝之类的海鲜时,第一念想就是认为村民们暴殄天物,守着这么大的大海不想办法找活路,反而在土地里死磕。

如果能将海鲜贩卖到领地外,那绝对比老老实实的种地强,来钱快。

格维斯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要不要让整个村子的村民,都投入到他海鲜贸易的伟大计划中。

可是,这个计划还没规划好,就已经被无情的拍碎。

当知道海鲜运输受限以后,格维斯就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像如今这般天气,就算抓来的时候是活蹦乱跳的活鱼,但是在车上捂个两三个时辰,再被太阳暴晒一下,就变成臭鱼烂虾了。

除非有冰,但是不可能,这个季节,冰的价格比活鱼还贵几十倍,他脑袋又没坑。看来只能想办法看能不能制成咸鱼、鱼干之类的水产品了。

“咳……咳……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在田地耕种,一年到头缴完税收以后,能保证全家吃饱吗?”当下格维斯不在关注海鲜,开始询问其他问题。

村长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吃肯定是吃不饱的,不然那些小孩子也不会营养不良,还天天煮海鲜吃。

但如果吃不饱,那就是说伯爵大人在剥削他们,毕竟,格维斯没上任前,他们这块领地也属于琼斯家族管理的。

但是要是说谎,说吃得饱,那万一领主大人还要加税,那他们就得全部饿死,不单是村长一脸难色,其他农奴也是露出了紧张地神情。

除了格维斯之外,还真没有贵族领主会对农奴问出这样的问题。

“领主大人,吃不饱,我天天饿肚子!”就在众人陷入沉默的时候,突然,人群中的一个小孩嚷了起来们,个子不高,也才四五岁的样子,喊声却很响亮,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到。

那孩子身旁的母亲吓了一跳,赶紧拉了说话的小孩,然后捂住了他的嘴巴,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领主大人大量,小孩子不懂事,求大人原谅!”老村长也是脸色惶恐,赶紧跪到了地上。

格维斯却脸色变得不好看,也没理会村长,直接朝着那名男孩那里走去。

“大……大人,求求你,大……人,求……求你,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那孩子的母亲见格维斯脸色不善,没有理会求情的村长,反而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吓得浑身哆嗦,眼泪都出来了,跪在地上抱着孩子一个劲地磕头。

格维斯见她磕头,额头都快磕破了,赶紧加快脚步,来到妇女面前,抓住她的肩膀,然后一言不发的将孩子抱了过来。

“孩……子……”那名母亲见格维斯将小孩抱了过去,呆呆地摊在地上,神情变得有些呆滞。

不过在格维斯将小孩抱过去的时候,她不敢反抗,很轻易的就让格维斯将孩子抱走了。

因为她知道,如果忤逆了格维斯,格维斯发起火来,不但是那个孩子,包括她一家人都要受到惩罚,比如站在她身侧的,以及还背在背上的两个孩子,还有她那名还在地里幸苦耕种的丈夫。

在场众人见格维斯阴沉着脸,眼睛有点充血,都以为格维斯将要惩罚那个孩子,全都默不作声,哆嗦得低着头,包括村长此刻也不敢再多言语,只是惶恐地偷看着格维斯的举动。

对于这些农奴来说,贵族是不可侵犯的,包括最轻微的冒犯,他们都以为格维斯是因为这小孩说出的话冒犯了伯爵大人,得罪了格维斯。

格维斯看着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小孩,小孩穿着一件破烂的亚麻短裤,光着上身,胸前肋骨根根凸起,说是皮包骨也不算过分。

小孩刚刚看见母亲在哭泣磕头,已经吓哭了,在格维斯手中挣扎着,可是他的力气太小,被格维斯抱在手中,无论如何都争扎不开。

“很好!你是个勇敢的小孩,敢说真话的小孩!”

抱了小孩那么久,格维斯才说话,并不是他想戏弄众人,只是当他看见孩子说出真话以后,那位母亲和村长们的反应,有点说不出话来。

特别是当孩子的母亲磕头的时候,格维斯感觉眼眶稍稍有点湿润起来,他在抱过孩子以后,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所以一时间不好开口,担心自己一开口,会带有颤音。

直到格维斯将情绪平复以后,他才开口夸奖了小孩。

格维斯一开口,众人都一愣,包括格维斯的卫兵们,他们刚刚都以为格维斯是动怒了,才去抢那个小孩。

毕竟,虽然是小孩子,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有埋怨贵族的意思,在这个世界,贵族们是农奴的禁忌,谁要是敢私下贬低贵族,无论被哪位贵族知道,那人绝对要被贵族吊起来绞死。

更何况格维斯大人还是伯爵大人的丈夫。

“我说,这个小孩很勇敢!敢说真话!”格维斯见众人发愣,于是再次大声对着全场说到,声音的音量明显提高。“就如同骑士一般,勇敢、真诚!为了表扬他,我将奖赏他1枚银币!”

说着,格维斯朝身后的劳里招了招手,劳里马上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了1枚银币,递给格维斯。

格维斯接过银币,放在了小孩儿手心。小孩见到格维斯将银币放在自己手心以后,就不再哭泣挣扎。好奇地抓着银币,左右打量,十分喜欢。

银币不大,只有大人拇指指甲盖大小,小孩子没见过银币,也不知道用处,只是银币亮闪闪的,上面还印着奇怪的花纹,觉得颇为好玩。

小孩子抓着银币觉得好玩,但在场的农奴却明白银币的价值。一枚银币可以买一条不错的山猪,也可以让一家人无忧无虑过上三四个月吃饱饭的日子。

一众农奴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这名小孩,特别是孩子的母亲,反应过来以后,已经喜极而泣,虽然依然泛着泪花,但是此刻的泪水却是因为高兴而流。

“谢领主大人赏赐!”这时候,还是村长保持了理智,当下跪着对格维斯说道,格维斯是村长见过的最特别的贵族领主,村长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你两都起来吧!”格维斯将小孩放在地上,那名小孩拿着格维斯奖赏的银币,飞快的回到了自己母亲的身边,献宝似的将银币举到了自己母亲的面前。

在听到格维斯让他们站起来后,村长当先站了起来,那名母亲却是先对格维斯磕了个头,哽咽的对格维斯说道:“谢谢领主大人奖赏!”

说完,才一手撑地一手扶着绑在背后的小孩,站了起来。

格维斯微笑的对那孩子的母亲点了点头,然后才移开目光,对众人道:“只要你们努力干活,我相信在我的带领下你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是,领主大人,我们一定努力耕种。”

听了格维斯的话,众人虽然心中都想着,我们干活都没有偷过懒,但是还是吃不饱,不过还是一个个异口同声回答了格维斯。

“很好,那今天我就走了!你们好好干活,相信我,我会让你们生活越来越好的!”格维斯当然知道这些农奴干活肯定不会偷懒,因为敢偷懒就代表着到时候会被饿死。

也会对自己的这句话不以为意,但是时间能证明一切,等以后生活要是真的好了起来,他们就会想到,这是格维斯大人的功劳。

“领主大人您慢走!”见格维斯已经上马,村长马上问候道。

“嗯,对了,村长你叫什么名字?”坐在马上的格维斯忽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这村长的名字。

“领主大人,我叫阿弗里·锄头。”

格维斯有点想笑,不过又怕破坏自己伟岸的形象,于是微微仰头,看向天空。这个世界识字率很低,而且只有贵族才会将自己的姓氏取得好看,动听。

而农奴们,因为没有文化,以及担心有些姓氏会与贵族们的姓氏冲突,都用日常能见到的东西当作姓氏,比如村长的锄头这个姓氏就很农奴,除了这个锄头,还有锤子、铁棒、石头甚至连牛粪都有,这种姓氏的取法完全随缘,只要在活动范围内没有重叠就好。

“噢,那个阿弗里,你等会儿叫人去海边捡些生蚝,然后送到我的城堡去。”格维斯忽然想起生蚝,于是对阿弗里说道。

“遵命,领主大人!”村长赶紧应是。

“领主大人慢走……”

让劳里又留下十枚铜板以后,格维斯骑着马,带着护卫们转身离去,聚集在村口的农奴们赶紧道别。

等格维斯走远以后,一众人都眼睛发亮地看着刚刚被格维斯抱过的那个男孩,最主要的是看他手里的那枚银币。

男孩的母亲见到众人的目光,赶紧一把抢过孩子手中的银币,死死地握在手中,深怕银币会溜走一样,用凶厉的目光瞪向那些望来的目光。

其他人见银币被男孩母亲收走,以及她那凶厉目光,都纷纷收回了眼睛。

带着小孩的大人们,看看那个男孩,又看看自己身边的自家孩子,忽然气不打一处来,都是揪着自家孩子的耳朵就拧了起来。

“哇……哇……哇……”隔着老远,格维斯忽然听到后方传来哭声,而且还是很多个孩子的哭声,不由好奇转头回去看了看,不过离得太远,只能看见点点人影散去,其他什么都看不清。

“???”格维斯有点奇怪,不明所以。不过渐渐离山村越来越远,也就转过头来,专心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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