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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想护着她

向依依艰难地睁着双眼,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剑,她盯着前方,尽管又困又饥渴,可她一刻也不敢放松,就怕一不留神有人从她面前溜进了后院,带走顾南风,她知道只要顾南风去了刑部,就再也回不来了。

突然她那疲惫不堪的眼中出现一个模糊身影,一点点在靠近自己,她立刻恐慌起来,又将手中的长剑贴近脖子几分,大声喊道:“别快来,听到了没有。”

“南国公主,是本宫,别怕。”

说话间凌希那清晰的面庞也一点点出现在向依依的眼中,瞬间豆大的泪水就涌了出来,她失声哭泣道:“母后,求您救救驸马,驸马他真的是无辜的。”

“依依,母后已经将府外的衙役驱走了,公主府外再也没有要捉拿驸马的官差了,听母后的话,放下手中的长剑,好不好。”

凌希的话刚一落音,向依依如释重负般地瘫坐在地上,不知不觉中,她手中的长剑也慢慢地从她的脖颈处滑落。凌希俯下身来,将向依依拥入怀中,她轻轻地抚拍着向依依的后背。

也许是向依依太累,也许是凌希的怀抱太过温暖,向依依尽情地在凌希的怀中哭着哭着,许久,累与疲倦就在哭声中一点点爬满向依依那早就不堪重负的身躯,凌希微微抬手,想要从向依依的手中,抽走那要人命的利刃,可向依依本能地紧握着长剑,丝毫没有半点松懈。

“依依,本宫已经告诉刑部的官员,不让他们再来公主府,你放心吧,不会有人再闯进公主府了。”

“真的。”向依依满怀希望地问道。

凌希又搂紧了向依依几分,肯定地说道:“当然。”

向依依那悬着的心终于安稳下来,她长舒一口气,也渐渐地松开了长剑,恐慌与担忧就在这一瞬间,就在凌希温暖的怀中,消失殆尽,困意也不声不响地爬上了她的双眼,她太累了,渐渐地在凌希的怀中安然入睡。

凌希挥了挥手,琥珀与宫人们小心翼翼地将熟睡的向依依抬进了内屋,凌希看了一眼颜姑姑,颜姑姑立刻会意,紧紧地跟在宫人们的身后,凌希又看了看地上那明晃晃的长剑,她想她得见见顾南风了。

顾南风焦急地在后院里来回踱步,凌希的突然出现,确实让他大吃一惊,他不由得失声问道:“皇后娘娘,公主怎么了?”

“放心,公主很好,只是太困睡着了。驸马,你现在该担心的人应该是自己吧。”

凌希一点点靠近顾南风,她那依旧温柔的语气中,似乎裹着有些凌厉的目光,就像一把匕首悬在顾南风的眼前,顾南风一怔,不管是他的印象里,还是向依依的口中,凌希是个温柔的皇后,一个和蔼的母亲,可现在他眼前的凌希,更像他惧怕的向弘宣。

“皇后娘娘,儿臣真的冤枉。”

凌希看着顾南风那饱含泪水的双眼,似乎除了天真,还有一丝不甘,在他那肿胀的眼眶中来回翻滚,她想他大抵真的很难过吧。

“本宫知道,陛下也知道。”凌希淡淡地说道。

“那么说武元和说真话了,陛下已经相信儿臣是清白了吗?”顾南风满怀希望地问道。

他满脸的激动与欣喜,似乎所有的黑暗都已经被光明驱散,尽管光明来得那么迟,黑暗那么沉重,但却没有影响到他的半点欢喜。

凌希垂下双目,沉默许久,悠悠地开口,残忍地说道:“驸马,武元和没有改口,而且满朝勋贵们再次联名给陛下上奏章施压,力保武元和,还要立刻法办了你。”

“武元和他血口喷人,我,我愿意去刑部,我要当面跟武元和对质,清者自清,我不信他能颠倒黑白。”顾南风愤怒地说道。

而他那向来温和平静的面庞,也因为激动,愤怒,以及委屈,被憋得通红,他的双手也不由得紧握,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将自己的冤屈晾给凌希看,不,是晾给所有人看。

“驸马,你以为陛下要问罪你,是因为那培养南人亲信的荒唐由头,让满朝勋贵们不依不饶?还是因为武元和一口咬定是你主使他私贩茶叶?不,陛下根本不信这些,就算这次陛下能够护住你,下次呢?你将会成为南国公主的软肋,也将会是陛下的,更会是很多人的挡箭牌。而且南国公主已经为你拿起了利刃,她已经做好了与东俞勋贵为敌的准备,陛下现在是可以护着你与南国公主,可陛下百年之后呢?驸马,你告诉本宫,如果你是陛下与本宫,你该如何?”凌希无奈地说道。

顾南风绝望地低下头,他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向弘宣要他死,而凌希也不希望他连累向依依。

凌希猛地转身,让顾南风那卑微又可怜的模样消失在自己的眼中。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顾南风的错,可只是这么一次错信,就让顾南风万劫不复,就让向依依以死相逼,她的心也彷徨不安起来。

突然顾南风微微一笑,他那紧握的双拳也渐渐松开,平静再次爬上他的面庞,似乎刚刚那些愤怒与委屈就像不曾来过。

“皇后娘娘,我第一次进宫见陛下之时,陛下说要给我体面,当时我就想还好依依不是宫人,没有受到我半分连累,也许在您的眼中,我太弱了,而且还蠢,我需要依依保护我,就像她拿起长剑对着自己的脖子那样保护我,可不管您信不信,从我第一次见到依依,我就想着护着她,哪怕我真的很弱,但我也想护着她,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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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依依猛地睁开双眼,她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气,刚刚的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好像顾南风就真的被人带走,斩杀于午门之外,想到这,向依依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她立刻起身,惊慌失措地想要去寻顾南风。

忽然顾南风端着一碗清粥缓缓地从外屋走来,他轻声说道:“公主,您怎么起身了,太医说您好几日不吃不喝,身子可是虚弱了,不宜走动。”

说着顾南风已经将向依依再次扶到床边,他微微一笑,轻轻地给向依依盖上锦被,又端起清粥,小心翼翼地,吹了一遍又一遍的热气,向依依看着顾南风那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所有的恐慌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驸马,刚刚我醒来,没有看到你,我害怕极了,也懊恼极了,我怎么这般没用,这么轻易就昏昏欲睡,还好你还在。”

向依依激动地说着,顷刻间泪水就滚落下她的眼眶。顾南风微微抬起手,从怀中拿出汗巾,温柔地为向依依拭去脸上的泪珠。

“公主,别担心,我就在你身边。”顾南风轻声安慰道。

也许是太过不真实,也许是太过脆弱,向依依扑向顾南风的怀中,似乎只有在顾南风的怀中,被顾南风温柔地怀抱着,这些日子的惊慌与担忧才能真实地彻底消失。

顾南风的鼻尖蹭着向依依那凌乱不堪的青丝,向依依许多日子不曾妆扮了,似乎也没了往日那精神的贵气,他的眼睛也不由得微微红润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他,向依依这么尊贵的公主,怎么会如此狼狈不堪?

“驸马,母后说了,府外的衙役都已经离开,想必父皇已经不会再追究你了,过上几日,等父皇气消了,你随我进宫,好好与父皇说一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向依依满怀期待地说着,她想等向弘宣的怒气彻底消了,她要进宫,带着顾南风进宫,将顾南风的委屈与冤屈说给向弘宣听,她不许,也不能让别人就这样欺负了顾南风。

顾南风微微抬头,喉咙里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他那紧皱的眉,牵动着眼皮,愣是将一眼眶的泪水给定住了。

“好,都听公主的。”顾南风艰难地说道。

向依依开心极了,因为顾南风安然无恙了,也因为她的幸福留住了。

“驸马,等着这事过了,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公主,当真吗?”

“当然,只要是驸马想做的,或是想让我做的,我都会让驸马如愿的。”

说着向依依又抱紧了顾南风几分,似乎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了一样。顾南风微微闭上双眼,他的脑中闪过无数曾经他与向依依恩爱的日子,幸福的笑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爬上他的脸上,一点点沁入他的骨髓。

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无比坚定地低下头去,贴近向依依的耳边,轻声说道:“公主,您常说绣工不好,就不曾给我绣过汗巾,可您还记得吗?我们初遇的春日,就是这方汗巾将我们系在一起,我就想着,若是公主每一年在我们相遇的日子,都能为我绣上一方汗巾,就算我死了,也无憾了。”

“呸呸呸,驸马,不许胡说。”

向依依立刻伸手捂住了顾南风的嘴巴,她听不得顾南风说生死。顾南风依旧满脸的笑容,似乎并不在意刚刚所说的话,他拿起汗巾,在向依依的眼前晃荡着,说道:“瞧瞧,汗巾上都是公主的眼泪,差点就模糊了我亲手题写的字了,不知依依吾妻,愿意不愿意每年都为夫君我绣上一方汗巾?”

向依依娇羞地拿过顾南风手中的汗巾,汗巾上泪迹斑斑,早己污损,她仔细摸着汗巾边上的竹绣,还有顾南风那亲笔题写的南风依依,吹动吾心。她想,若是顾南风不嫌弃,她再努力点,应该可以做到的。

“好,每年我都会为你绣一方汗巾,直到我死。”向依依坚定地说道。

顾南风猛地一扬手,将向依依搂紧怀中,在他眼泪掉落之前,在向依依看见之前,紧紧地抱着向依依。他看向窗外,似乎有游丝般的清风拂过那静静的窗台,还未来到他们的身旁,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依依吾妻,记住答应为夫的话,一定要做到。”

顾南风哽咽地说着。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清粥,无比艰难地拿起那碗清粥,一点点送食到向依依的口中,向依依大口的吃着,因为她真的饿了,因为是顾南风亲手喂她的吃食,就算是毒药,她也甘之若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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