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在笑什么呢?难不成觉得大伯去相亲很可笑吗?”聂清栀正愁找不到借口对顾千绘发难,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来找抽了。
她这声斥问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聂荣等人全都看向了顾千绘,也看清了她脸颊上绽放的笑容,聂荣微微皱了皱眉。
却听顾千绘说了一句让他们一头雾水的话,她说:“一个被妒火折腾的女人居然会这么丑陋,真想看看她真正失去理智后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其他人没听懂,但宁相思听懂了,她的身体一震,猛然坐直了身体,眼里惧是惊色。
“……你什么意思?你笑我嫉妒你?”聂清栀会误会也不奇怪,毕竟在场除了顾千绘之外就只有她和她妈两个女人。
顾千绘耸耸肩,似笑非笑,“你要对号入座也可以。”
她原本也就是看个笑话,并没有揭穿宁相思心思的意思,聂清栀愿意替她母亲背黑锅,她自然乐见其成。
聂清栀却觉得她这话听着十分古怪,就好像她刚才口中‘嫉妒的女人’说的并非是她似得,不是她又能说谁?
总不可能是妈妈吧?
聂清栀下意识转头看向她妈,却见宁相思眉眼间隐有暗潮涌动,那神情很像被人戳破心事时的慌乱与羞恼。
难道妈妈她……
宁相思不是没察觉到女儿投过来的目光,只是顾千绘那话说的太过突然,她又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心思会被旁人看分明。
偏偏把她看透的还是自己最憎恨的女人生的女儿!
她才会没控制好情绪。
短暂的惊骇过后,宁相思迅速冷静下来,阴恶的光芒在她低垂的眼眸中一闪而逝,再次看向顾千绘时已恢复了正常神色,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得。
顾千绘把餐桌边几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明亮黑眸中带上了一缕嘲讽,宁相思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殊不知除了聂清栀父女之外,聂荣和聂海正竟然都是知晓她的心思的,只是一直在佯装不知而已。
不知道她这个流连花丛、废物之名声名远播的渣爹要是知道自己头顶绿云罩顶会是个什么反应?自己老婆深爱着亲大哥,是个男人估计都忍受不了吧?
餐厅里的气氛微妙的尴尬,聂海正眼里快速滑过一抹冷意,才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伯是诗文里的风流才子,让你们两个妙龄小姑娘为我争风吃醋呢。”
聂清栀机灵,立刻咯咯笑了起来,“大伯,风流才子早就不流行了,现在的小姑娘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霸道总裁。”
“你个小滑头……”
“……”
方才僵持的情况好像没发生过,一家人又有说有笑聊开了,只有顾千绘是个局外人。
“绘绘,坐下吃饭吧,不管你认不认我们,你永远都是聂家人,是聂家金尊玉贵的大小姐。”
头顶的水晶吊灯光彩流华,映照出少女如皎皎明月般的脸,聂海正无声轻叹,和蔼地拍了拍她的肩,将她带回了她原先坐的位置上。
顾千绘微抿漂亮的心形唇,没说什么,却还是坐了回去,继续享用起了美食,连聂清栀时不时投过来的不屑目光都没在意。
她刚想起来这顿饭她可是斥了‘巨资’的,浪费粮食天打雷劈,所以还是吃完饭再走吧。
接下来再没人说话,餐厅里恢复了安静,聂荣最先结束用餐,喊上聂海正去了书房。
看着父子俩离去的背影,顾千绘端着瓷碗喝汤的手微顿,眼里一抹异色闪过。
聂老头今晚叫她来主宅用餐难道不是为了和她提齐聂两家的婚约的?
照上辈子的轨迹发展,差不多就是在这几日啊?
难道是她的小翅膀扇得太厉害,把这世道给扇得面目全非了?
但要不是为了齐聂两家的婚约,聂老头会让她来他跟前碍眼?这说不通啊。
顾千绘边喝汤边琢磨聂老头心思之时,一股香风窜到了鼻尖,嘴边的汤突然就不好喝了。
“好漂亮的耳环!”
聂清栀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双眼发亮地盯着她右耳上的红宝石耳坠。
顾千绘刚才是披着头发的,但为了喝汤她把长发撩到了耳后,美人鱼之心自然就露在了聂爱国一家三人眼前。
勾玉形的红宝石如庭院里开得最为妖艳的红玫瑰,幽艳又清冷,瞬间就迷了人的眼。
“姐姐,可以摘下来给我看看吗?”
聂清栀我行我素惯了,何况面对的是顾千绘,还没得到同意她就伸手要去摘美人鱼之心。
顾千绘怎么可能让她碰到自己,手里的瓷碗一转挡住了聂清栀的手,她缓缓站起身与聂清栀面对面,“我最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
她玉白的小脸在明亮灯光下有种石雕般的坚硬,黑瞳一瞬不瞬,眼底流动着寒冰。
聂清栀伸出去的手被挡住,不尴不尬地悬在半空中。
“我只是想看看,你没必要这么小气吧?”聂清栀收回手,心里十分不快,她早就听阮潇潇说过乐游山庄发生的事了。
知道顾千绘不仅没受到教训,还因此得了不少好处,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她还获得了d.费兰度大师亲手设计制作的耳坠,虽然只有一只,但同样价值连城。
她一直都很想得到一款费兰度大师的珠宝制品,想要得到神的祝福,想要被其他女生羡慕。
她看着顾千绘右耳上夺人眼球的红宝石,想戴在自己耳朵上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聂清栀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爸爸,小栀超级喜欢姐姐的耳环,你帮我买下来好不好?”
她期期艾艾地看着聂爱国,眼眶微红,水杏一般的眼睛透着一股委屈劲儿。
换做以前,女儿想要什么聂爱国想尽办法也会给她弄过来,但今天对象不对,女儿想要的东西是属于他另外一个女儿的。
问题是这个女儿还不认他这个父亲,面前这个陌生的漂亮女孩子,仿若是霜雪中的铜墙铁壁,她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凉薄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