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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死于贪婪,毁于贪婪

田谧前脚刚走,任轩昂的手机铃响,他因为钳制着想要逃跑的邹鹏涛不方便接电话,便让邱允实掏出他的手机接听。

邱允实照做,只听了两句,应了两声,说他们就在松大北门,然后便挂断电话。

“怎么样?”任轩昂问。

“是袁队,他的人马上就到。他已经找到杭二了,提了邹鹏涛的名字,杭二不记得,但是给他看了邹鹏涛的照片,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一年前募捐晚会之前学生会找他拉赞助,来游说他的就是曹惜萍和邹鹏涛。后来邹鹏涛一直拍他马屁,一次去KTV,邹鹏涛唱了首歌还不错,杭二喝醉了一高兴就把手表当做礼物送给他了。当时周围还有其他人,都能作证。”邱允实蹲下,笑呵呵地看着面部贴着喷泉边缘水泥上动弹不得的邹鹏涛说,“小子,怪就怪你运气太差,那么多傻白甜你不选,偏偏选上田大姐,这才被小爷我给撞上。来历不明的10万块加上手表,你这风光无限、前途似锦的大学生马上就要沦为阶下囚喽。对了,说不定你还能跟欣赏过你恶心表演的敲诈团伙住一个监狱呢。哎呀,只不过到时候可就尴尬喽。”

刚刚还面如死灰的邹鹏涛听了这话,回光返照似的大叫,用力挣扎。

邱允实赶忙帮任轩昂再次用力按住他,一边压制住鲤鱼打挺似的邹鹏涛,一边继续逞口舌之快,“你是不是想问,敲诈团伙怎么会跟你在狱中相见?他不是金盆洗手开饭店去了吗?抱歉,我骗了你,我最近不打算开什么饭店,不过我喜欢8这个数字倒是真的,吉利。”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任轩昂觉得邱允实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你这叫不战而胜,没什么可骄傲的。”

“战什么?胜什么?”邱允实当然听得懂任轩昂的意思,他就是嘴硬不愿承认,“我跟这小子不是竞争关系!”

当天晚上,扛不住审讯的高压,邹鹏涛便对他犯下的杀人罪行供认不讳。最新嫌犯邹鹏涛顶替了杭大发的位置,杭大发被释放。杭二达亲自来接哥哥,杭家兄弟与任轩昂邱允实在市局门口相遇,说什么也要请这两个大功臣去吃晚饭。任轩昂一再谢绝,总算摆脱了热情的哥俩。邱允实也跟着婉拒邀请,期间一直称呼杭二达为杭二,每句话开头都要加个“杭二”。杭二达听着,只顾嘿嘿傻笑点头,面对帮了他们兄弟俩洗清嫌疑的律师,或者说额外帮忙的侦探,任何称呼,他都只能笑纳。

刚回到律所,二人又遭遇了热情的陆靖,陆靖也非要请他们俩吃饭,说是感谢他们帮他,也是帮律所挽回声誉。接下来曹惜萍的案子真相大白于天下,杭二达不是凶手,他也就摆脱了助纣为虐的恶名。至于说一年前杭二达跟曹惜萍之间那可笑的契约犯罪是否公开,公开后又会有什么后果,那都不关他陆靖的事儿。

晚餐席间,任轩昂转述袁队长告诉他的审讯结果。原来,一年前募捐晚会前邹鹏涛就看出了曹惜萍对杭二达有非分之想。晚会结束后,邹鹏涛就去找了当时就已经秘密在一起的地下女友,也就是曹惜萍的闺蜜徐娅馨。曹惜萍给徐娅馨打电话告知契约犯罪,要徐娅馨配合打电话录音的时候,邹鹏涛也在场,他也是知情人。

打从邹鹏涛被人在网上敲诈,无处弄钱去填无底洞时,他就想到了曹惜萍,一直在等她出狱的一天,因为他在曹惜萍身上看到了“商机”。

曹惜萍出狱后跟徐娅馨一起找到了出租屋,邹鹏涛旁敲侧击从徐娅馨口中得知地址,于案发当晚前去,想要跟曹惜萍达成合作关系,一起就一年前的事儿敲诈杭二达。他知道杭二达又追回了郑蕾,打算联姻,这个时候敲诈,绝对马到功成。

邹鹏涛趁着夜色赶往曹惜萍的住处,敲开了曹惜萍的家门。因为是老同学,又一起在学生会工作过,她对邹鹏涛没有戒心,请他进屋。

邹鹏涛说明来意,没想到却遭到了曹惜萍的严词拒绝。曹惜萍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邹鹏涛,说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要总想着走歪门邪道。

邹鹏涛一听这话颜面上有些挂不住,仿佛自己是小人,她曹惜萍倒成了高尚的君子。他又好言相劝,甚至坦白自己其实是徐娅馨的男友,大家都是自己人。没想到,曹惜萍居然感叹闺蜜找错了人,找到了这么一个品行低劣的男友,接着又感慨自己当初也瞎了眼,还以为邹鹏涛是一表人才的正人君子。

一番话说得邹鹏涛在人格上渺小又卑微,倒是她曹惜萍形象高大光辉。邹鹏涛气愤归气愤,但也不能把曹惜萍怎样,只能灰溜溜地告辞,临走时还不得不卑微地恳求曹惜萍不要把他想要敲诈的事情外传,尤其是不要告诉徐娅馨。曹惜萍只是说,她会看他表现再做决定。

离开出租屋后,邹鹏涛没有径直回学校,他在路边吸烟,越想越生气,窝火,曹惜萍有什么资格这么数落自己,她一年前干的那事儿就光彩吗?邹鹏涛决定折返回去,给自己报仇。当然,这个报仇指的是语言上的。

回到出租屋门外,邹鹏涛便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争吵声,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一听,他才惊讶地发觉,原来曹惜萍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刚刚指责他走歪门邪道,不肯同流合污,原来是因为她已经率先敲诈了杭家兄弟,不肯与自己合作只是想要独吞那笔钱。曹惜萍着实可恨!

邹鹏涛马上用手机录音,把手机贴在门上,想着能录到多少算多少。他打定主意,等杭大发一走,他马上进去以录音为要挟,跟曹惜萍分赃,至少得拿到5万,这合作关系她曹惜萍想不想都得接受。

杭大*发前脚刚走,邹鹏涛后脚便又来。曹惜萍一看邹鹏涛去而复返,手忙脚乱地藏好杭大*发带来的10万块。邹鹏涛放了录音,提出分赃,曹惜萍不肯。邹鹏涛便想要明抢,反正他就抢了,曹惜萍还敢报警咋的?可曹惜萍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主,护着那10万块就像是护犊子,拼了命跟邹鹏涛抗衡。

曹惜萍抓破了邹鹏涛的手臂,还用膝盖顶了他的重点部位,疼痛和屈辱让邹鹏涛怒火攻心,近在咫尺的10万块让他丧失理智。等到他回过味来,移开枕头,曹惜萍已经停止呼吸。

曹惜萍的死相让邹鹏涛瞬间清醒,他拿了钱,清理了曹惜萍的指甲,简单清理了现场,抹去自己的脚印和其他痕迹。临走时,他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表,那正是杭二达那个纨绔子弟当初高高在上,甩给他这个马屁精的赏赐,当时在KTV,光线暗,大家都喝了酒,那个动不动就搞赏赐施舍的杭二达不可能记得这块表他给了谁,而且这表还是纪念款,商家是有购买人登记的。把这表留在现场正好可以嫁祸给杭二达。舆*论一定会认定杭二达是凶手,毕竟曹惜萍跟杭二达有一年前强奸案这个基础,舆*论最喜欢在这种基础上自由发挥了。

听完任轩昂的叙述,陆靖唏嘘不已,“这个邹鹏涛啊,就是典型的一把好牌打得稀烂。小子长得挺帅,大学生,还是学生会,家境也不是很差,好好学习,说不定就是第二个任律,可偏偏爱慕虚荣,装阔气装豪气,玩攀比,没钱就打女人的主意,又是被以不雅视频敲诈,又是想要以敲诈来的钱去填敲诈的无底洞。结果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唉,可惜啊。”

邱允实八卦地问:“你们说,契约犯罪的事公开了,杭二跟郑家的联姻第二次告吹,他什么心情?”

“第二次得偿所愿呗,”陆靖讽刺地说,“世上没有后悔药,遗憾的是,曹惜萍和杭二达都后悔了,后悔一年前的选择。曹惜萍为她的后悔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杭二达算幸运的,顶多是跟郑家彻底决裂,说不定杭大*发对这个弟弟失望透顶,还能就此成全了他跟孙岚呢。这两个小年轻,只要有杭家的资产做后盾,他们的爱情也能继续。”

任轩昂无奈地微微摇头,“俗话说,有情饮水饱,俗话又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杭二达和孙岚的爱情必须要有金钱做基础才能维持下去,这样的爱情还是爱情吗?”

邱允实夸张地瞪着任轩昂,反问:“任律,没想到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完美主义。没有面包,谈什么爱情?”

任轩昂没谈过恋爱,仍旧对爱情抱有完美主义的幻想,至少如果换做是他,只要没饿死,他就不会放弃深爱之人,去娶不爱之人。只要自己上进努力有毅力,自然也不会沦落到要为了一口续命的面包而放弃爱情的地步。

三个大男人有关于爱情的话题就此打住,谁也不愿再多说。剩下的时间里,陆靖跟邱允实两个碎嘴男人你来我往,插科打诨。任轩昂只负责沉默以对,偶尔被逗乐,忍俊不禁或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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