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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 章 骨头罪证

当晚,邱允实和任轩昂应袁队长邀请前往市局刑侦支队,在袁队长的办公室里接受来自袁队长个人的谢意。

“多亏了允实的计划,才能让杨淇主动交代,提供证据。否则,唉,真是不堪设想啊。”袁队长所谓的不堪设想指的是,褚鑫的命案成为永远的悬案,尸体永不见天日,而谋财害命,对武秋芝母女见死不救的罪犯褚直和骆依伊永远逍遥法外,还成了千万富翁。

邱允实也不谦虚,大大方方地接受夸赞,“可不就是嘛,这次功劳最大的确实就是我,是我推理褚直见死不救,藏匿尸体,图谋遗产;是我通过杨淇的相貌推测她掌握褚直夫妻的把柄,以此为要挟;是我筹谋了全盘计划,诱导杨淇指证褚鑫骆依伊。袁队,你以前老看不上我的小伎俩,这次你不得不承认我的能耐了吧?”

袁队长看邱允实自夸就像是看个孩子胡闹,笑容中有几分宠溺和放纵,“行行行,我承认你能耐,行了吧?”

任轩昂阻止邱允实继续自夸,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听袁队长讲案情,赶忙转移话题,话入正题,“袁队,杨淇真的有褚鑫夫妻的罪证吗?”

袁队长喝了一口水,娓娓道来。

杨淇交代,她跟褚直两年前就是在她租住的小区里认识的。当时褚直负责帮妻子骆依伊出租法拍房,跟租客和中介打交道,因为骆依伊工作繁忙,所以直接把房子钥匙交给褚直,由他全权处理出租事宜。杨淇就住在骆依伊房子的同小区,同一栋楼不同但愿,跟几个女孩一起合租。一次杨淇下楼扭伤了脚,在单元门口坐着,疼得站不起来,只能独自掉泪,是褚直开车送她去了附近的医院。二人就这么认识,杨淇对这个体贴的男人一见钟情,不顾对方已婚的身份,主动示好。褚直马上坦白了自己已婚的身份,说不能耽误杨淇。结果没想到杨淇更加认定了褚直是诚实好男人,她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破坏褚直的婚姻,单纯只是想跟深爱的男人在一起而已。褚直没有坚决拒绝,想来也是因为对方自己送上门,不吃白不吃。

褚直每个月会有一两次跟骆依伊说去收拾打扫骆依伊的房子,跟中介找的租客谈租金,实际上是去到那边,把杨淇从出租屋里带出来,带到附近的小旅馆过夜。本来褚直提议带杨淇去妻子的房子里过夜,但杨淇拒绝,一来是因为那房子里发生过命案,二来是因为那是男友妻子的房子,她心里不舒服。

一天晚上,杨淇发高烧,大晚上自己出去药店买药,回来的时候在隔壁单元门口看到了男友褚直的车。褚直明明没跟她说今天要过来,可他的车却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临时有急事过来?难道是夫妻俩一起过来的?

杨淇正琢磨着要不要给褚直打个电话,只见单元门前的声控灯亮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正是褚直。褚直弯腰,后背上扛着一个形状不规则的重物,重物被床单包裹着,下方还隐约有水滴滴滴答答滴落在地上。褚直累得气喘吁吁,他腾出一只手开了后备箱,费力地把重物塞进去。杨淇看到褚直的后背全都湿透了。她越加奇怪褚直到底是背了什么东西。

还没等杨淇决定要不要现身拦住褚直,问他大晚上来这干嘛,背的是什么东西,褚直已经急匆匆开着车离开。杨淇站在单元门口,看着地上的水渍,越加好奇。她当时根本就没往尸体方面去想,因为发烧脑袋昏沉沉的,几乎是凭借着好奇的本能,顺着地上的水渍往楼上走。

走到二楼和三楼中间的楼层时,杨淇被楼道里堆放的杂物中,一块明显移位,挡住了去路的破旧陶瓷洗脸池给挡住了去路。老旧小区没有物业,住户们约定俗成地霸占公共区域,总是堆放一些生活杂物,还有替换下来的装修材料,杨淇已经习以为常。她还想继续顺着水渍上楼,于是便把陶瓷盆推回原位。

这么一推开挡路的陶瓷盆,杨淇发现了脚下有块长条形的冰块。她弯腰捡起那块还在缓慢融化的、大概有一掌长的长条冰块,想要透过外面的冰层看到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杨淇双手的温度加速了冰块的融化,很快,她看到了东西的本来面目,那是一截细细长长的白色物体,有横截面,白色的表面上还有一些红色的东西,随着冰块融化,那些红色的东西粘在了杨淇的手上。

杨淇的脑袋嗡的一声,浑浑噩噩的感觉瞬间消散,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截骨头,上面的红色就是血液!这东西肯定是从褚直背着的包裹中掉出来的,褚直背着身后的重物下楼,转弯时身后的重物撞到了楼道里的陶瓷盆,把陶瓷盆给撞得移位,同时有这么一截细长的骨头被撞断掉落。冰冻过的东西本就脆,骨头也不例外,这截骨头细细长长,如果支出来很容易会被撞断。

会是从冰柜里取出的一整只冻货吗?看大小,难道是羊?还是——人?杨淇否定了羊的猜测,因为褚直没有必要大晚上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运送一只冻了许久的羊,弄得自己的后背都湿透。如果是羊,大可以大白天找人帮着抬下来。到底是羊是人?杨淇当时准备下次见面时试探一下褚直。当然,这一截骨头杨淇妥善保存了起来,她把骨头带回家,用塑料袋包裹好,又缠上泡沫,放进了小塑料收纳盒之中,放入自己的行李箱。

一周后的周末是杨淇跟褚直约定见面的日子,在花卉市场附近的小旅馆里,二人温存之后,杨淇假装无意中提起上周的一天晚上她感冒发烧自己大半夜出去买药的事儿,还说回来的时候好像是看到了他的车。

褚直向杨淇确认到底是哪一天,杨淇说了准确日期时间,褚直面色阴沉,坚决否认,说自己那天根本没来过,一定是杨淇看错了。

杨淇当然没看错,她怎么可能连自己心爱的男人都认错?褚直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杨淇更加有把握,那天褚直背着的是一具冰冻的人的尸体。她直接质问褚直,是不是杀了人。

褚直登时发怒,打骂杨淇胡言乱语。杨淇被褚直震慑,没再多说什么。

又过了一段时间,杨淇理顺了思路,通过自己有限的联想能力,猜到那句尸体很可能就是褚直那失踪的哥哥褚鑫。她认定褚鑫不是死于车祸,是褚直杀了他。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杨淇的第一反应是必须马上离开这个杀人凶手,但很快第二个想法便应运而生,并且顶替了第一个想法——自己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把柄威胁褚直离婚,跟自己结婚呢?这不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吗?杨淇觉得自己可真能耐,简直就像是电视里那些聪明的女人,自己这个乡下来的打工妹也要为自己的命运努力一回,赌一回,如果成功了,自己就能嫁给心爱的男人,还能成为城里的太太,而且是有钱人家的阔太。

杨淇找出那一截骨头,用手机拍照,以防这最重要的物证被褚直给找到,她干脆把东西给藏到了花卉市场后门附近红砖墙上一块活动的砖头后面,还特意偷了一点附近工地的水泥,自己把砖头给砌好。她在那块砖上刻了一个记号,以防日后自己找不到。

做完这一切,杨淇对自己佩服得不行,觉得自己心思细腻,聪明过人。她自信地直奔褚直工作的酒店,大大方方地去找褚直,提出要跟褚直结婚,当然,前提是褚直得先离婚。

褚直责怪杨淇疯了,早知道她这么有野心,他就不该跟她开始。杨淇料到褚直会这么说,便给他看手机上的照片,非常笃定地说,这根骨头就是褚鑫的骨头,是褚直杀了褚鑫,骨头就是物证,看到褚直背尸体的自己就是人证,如果褚直不离婚跟自己结婚,杨淇就把骨头送去公安局。

褚直当时就慌了,马上变脸,安抚杨淇。之后又回过味来,否认杀人,欲情故纵地说那根本就是羊的骨头,让杨淇尽管去报警。

要不是褚直的第一反应是安抚自己,杨淇可能就会相信真是自己误会了,可是褚直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这是在故作镇定,试探自己。为了后半生的幸福,杨淇豁出去了,她说她明天就去报警。

第二天,杨淇假装带着物证走到市公安*门口,在距离门口二十米的地方,褚直拦住了她,把她拉到胡同里,一言不发,只是抢过杨淇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翻了个遍。什么也没翻着,他又搜杨淇的身,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杨淇委屈地哭了,说自己从未想过让褚直蹲监狱,她爱他,所以根本没打算真的去报警,只是想要看看褚直的反应。可褚直的反应让她很寒心。

褚直又一次变脸,也哭了,说自己是逼不得已,别无选择。他没杀人,只是见死不救,偷了哥哥的尸体而已。他和骆依伊赶到的时候哥哥已经死了,当时他是想要马上拨打急救电话救人的,但是骆依伊阻止了他,跟他说如果拨打急救电话让武秋芝母女活下来,那哥哥的财产他一分钱都得不到,全都会归外人。

褚直说,骆依伊是学法律的,她懂继承法,是她提议见死不救,藏匿褚鑫尸体。当时褚直并不想这么做,为此还跟骆依伊起了争执。就在两人争执的过程中,武秋芝母女也没了动静。骆依伊说,法医尸检会发现武秋芝母女死于褚鑫之后,也就是说,武秋芝母女还会继承褚鑫的财产,然后这笔财产又会被武秋芝的第一顺序继承人继承,还是没有褚直一分钱。这笔钱是褚鑫的,凭什么给武秋芝的母亲?凭什么作为亲弟弟的褚直一分钱得不到?反正现在武秋芝母女已经死了,不用再纠结是不是见死不救,只需要转移褚鑫的尸体,造成他失踪的假象便可。

褚直当时心很乱,哥哥的死让他悲痛,再加上平时家里就是骆依伊强势,凡事都是她说了算,可以说骆依伊就是个母老虎,他浑浑噩噩地也就听从了骆依伊的指示。

褚直和骆依伊把褚鑫的尸体转移到了骆依伊的房子里,暂时先冻在冰柜中。等到风声过去,骆依伊又指使褚直自己去把褚鑫的尸体找个地方埋了。

对于褚直的这番说辞,杨淇深信不疑,她说她也觉得自己看上的男人不会是杀人凶手。眼看褚直对自己坦白,又服软,杨淇再次提出要他离婚,跟自己结婚的要求。这一次她的要挟不再那么直白,而是隐晦了许多,她并不想把关系闹僵。

褚直也明白杨淇的意思,说会回家跟骆依伊提离婚,毕竟骆依伊是主谋,她也会害怕证据曝光,所以她应该会同意离婚。

又过了一阵子,褚直把骆依伊的意思反馈给杨淇:骆依伊给杨淇两个选择,要么要人,要么要钱。也就是说,要么骆依伊等遗产继承后,拿走全部的钱和骨头罪证,把褚直留给杨淇;要么骆依伊等遗产继承后,把全部遗产都给杨淇,换取那块骨头罪证,但不离婚。

杨淇几乎没怎么犹豫,两千万对她这个打工妹来说没什么概念,她脑子里最向往的生活就是跟深爱的褚直在一起,成为城里人的太太。所以她的选择是要人。既然选了要人,所以骆依伊同意给杨淇腾出位置,提前让杨淇登堂入室。杨淇心满意足地住进了褚直在城里的家,就等着继承遗产后,褚直和骆依伊离婚,遗产归骆依伊,自己再拿出骨头罪证,然后自己便可以成为褚直名正言顺的妻子,从此过上幸福的日子。

杨淇以为本来一切都按照预定计划进行,她只要等着就行,直到她经历了命悬一线的今天,她才回过味来,原来这对儿夫妻,这对儿同伙,一直在一致对外,自己就是那个外人,他们一直想要除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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