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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下雨天打孩子

早上,滕湘云的上班途中,她先是在家门口与龅牙君面对面走来,擦肩而过;又是在地铁上与发际线退潮君斜对面而坐;最后,在公司的电梯里面对镜面,刚好又能把无眉星人看个清楚。

三个侦查员于中午抵达回支队,向在会议室里坐镇的袁队和邱允实汇报。三人得出的结论统一,滕湘云对他们视若无睹。

无眉星人特意强调:“别说,我在滕湘云工作的写字楼里还碰到了同类,是个大楼的保安。”

“你说的同类指的是跟你一样没眉毛还是跟你一样眉毛相连?”邱允实不客气地问。

无眉星人斜眼瞪着邱允实,回答:“眉毛相连。那个保安看起来得有五十多,年龄上一枝独秀,应该是个关系户,保安队长对他还挺客气。可是写字楼的女孩子们都绕着他走,他一双眼睛色眯眯,总盯着女人的胸*部和大腿。”

“妥了,关系户保安的眉毛。”邱允实指了指桌子上人像的眉毛,“滕湘云还有几分姿色,估计也被这老色*狼揩过油,或者用眼神猥*亵过。滕湘云在脑子里勾画坏蛋的时候,自然会想到这家伙。”

下午,又有一个侦查员带回消息,他暗中找滕湘云的邻居和同事打听过,他们都提到了一个在滕湘云小区里虐*待流浪猫的变态,这个人是个独居的刻薄女人,将近二百斤的胖子,头发稀疏,因为脸太大,就连脸上的雀斑和痣都跟着放大了。侦查员听到痣,特意问这个女人太阳穴有没有痣,答案是肯定的。

眉毛相连的老色*狼和太阳穴有痣的虐猫女都算得上是欺负弱小,而母亲打骂孩子也是欺负弱小。邱允实想,难怪滕湘云会把这两个人的面部特征拿来拼图。

晚上,袁队的得力助手小邓空手而归。

“滕湘云的母亲在她考上大学那年便过世了。她们母女关系怎样,还得找以前的老邻居打听,我今天去了她们家老房子附近打听,一无所获,老邻居们都搬走了。明天我打算去找滕湘云曾经的继父,这个男人跟原配闪婚跟滕湘云闪婚,可是只过了两个月就又离婚回去找原配闪复合。我想,这两个月时间一定让他印象深刻。”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邱允实干劲儿满满。

晚饭后,袁队亲自把邱允实送回家,交接给任轩昂,临走时发牢搔:“这小子说话太难听,管管。”

任轩昂严厉地瞪了邱允实一眼。

邱允实耸肩,满脸无辜。

第二天是周末,邱允实跟小邓直接登门拜访这个名叫吴堃的回头浪子。

看得出,夫妻俩为了招待上门的警*察做了一番准备,邱允实和小邓刚按门铃吴妻便来开门,他们刚一坐下,吴堃就端来茶水。

“你们想知道滕燕的事,为什么?”吴堃很八卦,“她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邱允实趁小邓思考该如何在保密的前提下解释时抢先回答:“其实我们是想要知道滕燕和滕湘云的母女关系。滕湘云也是被雨天杀手袭击的受害者之一,我们现在要对所有受害者展开深入调查,尤其是家庭背景。”

“你们怀疑这个雨天杀手是冲着三个受害者其中之一去的?”吴堃反应很快。

“这个嘛,不方便说。”邱允实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他知道,他这么说,吴堃便会认定就是这样。

吴堃看了一眼妻子,表情很不自然,几次开口,却没发生声音。

“哎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你说吧,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吴妻用力拍拍吴堃的肩膀,她看起来大大咧咧,爽朗豁达的样子。

吴堃感激地看了一眼妻子,开口讲述。

15年前,45岁的吴堃认识了35岁的滕燕。当时吴堃有妻子有儿子,滕燕是未婚生子,独自一人带着滕湘云生活。二人一拍即合,很快搞得火热。滕湘云年轻貌美,很会打扮自己,性格热情泼辣,让吴堃着迷。在滕湘云的威逼利诱下,吴堃昏了头,回家跟妻子闪离,净身出户,来到了滕燕的家,跟滕燕闪婚。

一开始,两人的日子过得就像热恋一样,滕燕让滕湘云叫吴堃爸爸,跟吴堃说,孩子如果不懂事,你这个当爹的就得教育,就得打。吴堃当时心想,别说是女儿了,他儿子淘气的时候他也没打过啊。他当时也只当滕湘云这是跟他客套一下。他对滕湘云还是不错的,虽然那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女一直对他不冷不热,有些警惕。

好日子仅仅过了一周,滕燕便原形毕露,她脾气又急又臭,蛮不讲理,跟吴堃吵架会先动手,动不动撒泼打滚,让吴堃在新婚一周后便产生了悔意。后来,让吴堃彻底下定决心闪离的其实不是滕燕对他的态度,而是滕燕对滕湘云的态度。自己毕竟是男人,滕燕还是有点忌惮的,不敢闹得太过分,她也知道把男人惹急了吃亏的还是女人。可滕湘云便不同了,她瘦瘦小小,又是个乖乖女,还不是任她摆布?

滕燕是在露天市场卖女装的,一到天气不好,滕燕便不不能出摊,但是摊位费还得交,所以天气不好的时候,她的心情格外的差。每当滕燕不上班,滕湘云也不上学的日子,滕燕便要拿滕湘云出气,她看女儿哪都不顺眼,总是挑刺,然后一边嚷嚷着: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边在身边找武器。有时候,她会用鸡毛掸子去打孩子的后背,有时候会用拖鞋丢,有时候用书本敲头。每当这时,滕湘云就是咬着嘴唇默默流泪,她不敢躲闪,只能默默承受。吴堃看不得这种场面,看见一次阻止一次,导致他跟滕燕的关系越来越差。吴堃总是骂滕湘云,自己的亲女儿你都下得去手,你还是人吗?

吴堃记得有一次正好是周六,吴堃打算回前妻那里探望儿子,出门前穿衣服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刚出门没多久竟然下起雨。吴堃便回家取伞,正好赶上母女俩闹得最严重的一次。当时滕燕是准备去上班的,正在穿鞋,但是外面突然下雨,她又要损失一天的摊位费,心情特别糟糕,另外吴堃回前妻那也是加剧她坏心情的元素。滕燕又不知道鸡蛋里挑的什么骨头,竟然顺势从鞋子里抽出鞋垫去抽滕湘云的脸,一连好几下。

滕湘云从前也挨打,但是从来没被脚底下垫的鞋垫抽嘴巴,这种侮辱她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滕燕的手,反抗地大叫:“够了!”

“哎呀,敢顶嘴了?反了你了?”滕湘云大吃一惊,感觉自己被驳了面子,挥舞手臂要更加用力地抽。

吴堃赶忙过来阻止,但滕燕已经成了发怒的豹子,一把推开吴堃。吴堃一个踉跄,往后到底,后脑刚好撞到了桌沿,一时间有些晕眩。模模糊糊中,吴堃看见滕燕把手里的鞋垫卷起来,一只手捏住滕湘云的下巴让她张嘴,另一只手把鞋垫往里塞,一边塞一边恶狠狠地叫:“小畜生,我叫你顶嘴,叫你顶嘴!”

再醒来时吴堃已经在医院,后脑肿起老大一个包,身边正是滕燕。滕燕一个劲儿跟他道歉,伏低做小装可怜。

“你知不知道你错哪了?”吴堃冷冷地问。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你的头会撞在桌子上。”滕燕赶忙解释。

吴堃就是在那一刻彻底醒悟,这个女人从未觉得,以后也不会觉得她对不起女儿,她错在给亲生女儿的身心造成伤害。吴堃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个魔鬼,丑陋得让他恶心,冷血得让他心寒,变态得让他恐惧。

离婚并不顺利,滕燕寻死觅活,甚至还去搔扰吴堃的妻子。本来原配没想要原谅吴堃,但是看到滕燕这副德行,又看吴堃不胜其扰,宁可去住桥洞都要躲开这个魔女,丧家之犬一样,又心生怜悯。浪子回头金不换,原配觉得吴堃已经遭受了惩罚,他毕竟是孩子的爸爸,自己对他还有爱情和亲情,罢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原谅他吧。

听完吴堃的叙述,邱允实和小邓心里已经是尘埃落定,滕湘云不是雨天杀手,谁是?

小邓瞪大眼,近乎于崇拜地望着邱允实。

邱允实前辈一样拍拍小邓的肩膀,“你呀,且得学习呢。”

离开吴堃家,小邓终于可以畅所欲言,“滕燕真不是人!死了也要遗祸人间!她没杀人,但是她却培养出了一个杀人机器!”

邱允实哀叹:“与其说是杀人机器,不如说是一个病人。如果滕湘云能够早点意识到自己是个病人,及时去治病该有多好?现在,她病是治好了,可问题是,杀人罪行已经犯下。人啊,就得时刻关注自己,适时体检可以早发现早治疗身体病变,救自己。适时心理体检可以早发现早治疗,不但救自己,还能救别人。”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有证据啊。你跟了任律师这么久,以你看,现在咱们掌握的这些信息,能治滕湘云的罪吗?”小邓虽然年轻,也有两年工作经验,他问这个问题并不抱太大希望。

“间接证据有限,疑罪从无,肯定不行。”邱允实一边说,一边冲小邓眨了眨左眼,“除非,咱们人为给她制造一点证据。”

小邓双目圆瞪,直接给了邱允实一拳,“制造伪证可是犯法的,我第一个举报你!”

邱允实吃痛,委屈地说:“唉,这么看来,任律简直太斯文了。你呀,且得学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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