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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幼儿园

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一条全身黑色的半潜船悄悄地靠上了上海大学实验室后面的小码头。然后两个人从船上下来,另两个人则迎了上去。

“小强呀,嗯,伍兄!”迎上去的李谦认出了另一个人的身份,赶紧握住了他的手。

伍豪握着李谦的手,却不说话。

“走,进去说话。”李谦又道。

四个人便进了实验室,直接到了李谦的办公室里面。华克之道:“你们在这里谈,我出去守着。”说完便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现在情况怎么样?顾顺章到底知道多少东西?”李谦赶紧问道。

“很糟糕。”伍豪说,“党中央的安全保卫工作完全是他负责的。中央的驻地,各位中央委员的身份住址,很多他都知道。即使是他不知道的,也很容易因为他的暴露,导致了更多的同志被捕,然后只要其中有一两个人叛变,后面的后果就更严重了……”

“你们搞的什么名堂嘛!”李谦忍不住就发脾气了,“原本的保密纪律,如果认真执行,就算是顾顺章叛变了,他在武汉就是个交通员,能接触几个人?怎么会让整个武汉那么多同志都暴露?伍豪同志呀,坚持纪律性,才能革命无不胜呀。自己制定了纪律,自己不把它当回事,你们这是搞个什么嘛!只有kmt反动派才是这样的呢!”

“涉川,这的确是我们大意了。”伍豪说。

“不,这不是大意。行动上的错误,一定有思想上的根源。党的内部出现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李谦很严肃地说,“我也不怕告诉你,前些时,龙华监狱火灾之前,我走后门,去龙华探望过柔石他们。我知道你们甚至在中央全会中,都出现了践踏党的纪律的事情。这样的事情都能发生,那后面还能有什么好事情?如果党的领导都能公然地不遵守纪律,那当不就成了俱乐部了吗?那出现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好奇怪的!”

伍豪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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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谦便又说道:“算了,现在再说这些也没用了。伍兄,我的身份特殊,可以做不少一般人很难做到的事情,现在是危急存亡的时刻,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做的,你直接说。刚才我心情不好,发了些牢骚,你也不要在意,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牢骚是要发的,工作也是会做的。”

伍豪点点头道:“涉川,这些年真的是要多谢你,不知道帮了我们多少忙了。不过这次,还真有不少事情要找你帮忙。”

“你说。”李谦说。

“首先是一些同志的安排,有些同志,现在已经暴露了,需要赶紧找个安全的落脚点躲一阵子……”

“你们有准备好的安全屋吗?”李谦问。

“有的,但是顾顺章都知道。”伍豪说。

“见鬼!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你们这……算了,你就说需要我帮忙赶紧把多少人疏散掉吧。”李谦说。

“大概三十多人。而且还有一个事情,就是中央有个附属幼儿园,叫做大同幼儿园。紧急疏散的时候,我们出了一些问题,幼儿园中的一些孩子跑丢了。我们现在也没法到处找他们。这件事情也必须委托给你们。”

“有这些孩子的照片和情况说明吗?”李谦赶紧问道。

“有的,我带来了一些。”伍豪说。

“带来了一些?就是说不太全了?”李谦立刻发现这话里面的问题了。

“是还有一些人只有名字,照片和说明还没有。转移的时候太乱……”伍豪都不好意了。

“呵呵,出了事情,连同志们的孩子都顾不上,立马四散而逃,这样是在战场上,就是临阵脱逃,要枪毙的!”李谦本来不打算骂人了的,这一下,实在是又有点忍不住了。

“算了,现在骂也没用。你也不是主持党的工作的。这事要骂王明和米夫这两个……!”李谦又道,“算了,东西先给我看看。”

伍豪便将一个袋子递了过来。李谦打开,看了起来。

“我艹!怎么连他们都失踪了!”李谦吃了一惊。

在这些资料最上面就是李德胜同志的三个儿子的材料和照片。

“这事情交给我,我立刻去安排救援。”李谦便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门,让守在门外的华克之进来,将这些资料递给他,又把事情复述了一下,然后道:“孩子不比大人,流落街头,万分危险。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心里怎么过得去!你马上组织人去找,就说是我的朋友。嗯,巡捕房那边也问问,另外,青帮那边也问问……看看有没有被人贩子拐走,还有,你去找一下黄小姐,让他们那边也帮帮忙。”

华克之知道事情紧急,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李谦回来,对伍豪说:“这事情,我尽力去做。但是你知道,这多好几天了,上海这么大,要找几个小孩子,那就是大海捞针。最后有什么结果,我不敢保证,希望他们……我说你们tmd这干的事什么事呀!”

李谦在屋子里毫无风度地转了两圈,然后又道:“行,还有什么事情?”

“还有锄奸的事情。”伍豪说,“顾顺章认识的人太多,知道的秘密太多,要尽快除掉他。”

“这事情可不容易。”李谦说,“你们有什么计划没有?”

“暂时还没有。”伍豪说,“顾顺章对我们,尤其是对锄奸队太熟悉,我们要对付他,要比对付一般的叛徒要难得多。”

李谦也点了点头,的确,顾顺章对于锄奸队的运作方式太熟悉了,常规的暗杀方法,不但对付不了他,说不定还会被他将计就计的反过来坑了。事实上,在原本的历史上,锄奸队对顾顺章的刺杀行动都相当失败。如果不是这家伙自己由于个人野心极度膨胀,摇摆于中统和军统之间,在两方面都邀功买好,还巴结军统的戴笠,引起中统的普遍的痛恨。

同时,人民党的机密,顾顺章知道的再多,也是有限的。1933年开始,顾顺章逐渐感到自己在kmt一方失去了利用价值,不甘寂寞的他开始密谋建立一个所谓的“新共产党”。

正所谓作死就一定会死。顾顺章手下的保镖,发现了顾顺章的举动,便向中统举报了他,然后中统便以开会为名,将他骗了过去。在会议上,经徐恩曾暗中授意,有人突然对顾顺章发难,严厉指责其违反中统纪律,“不服从命令,而且企图另树一帜”,应予严惩。顾顺章对此毫无心理准备,自然不肯示弱,当场与之激烈争吵起来。争执中,该人突然掏出手枪,对准顾顺章,顾顺章亦拔枪示威。徐恩曾假意喝住,收缴双方手枪。会后,以调查为名,顾顺章即遭软禁。

从此后,顾顺章就被关押了起了,最后在苏州监狱秘密处死。由于他在特务中名气很大,传说其不仅精通化妆术、魔术,而且还会催眠,甚至“土遁术”。为此,临刑前特务给他穿了“琵琶骨”,以防其逃跑,据说他死得相当惨。

“你们如果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那我这里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李谦摊开双手道,“我建议你们赶快转移,至于锄奸什么的,不要勉强安排。亏本已经亏定了,不要再往里面砸更多的资源了。

另外,亡羊补牢,犹未为晚。你们要吸取教训,深切反省,不要觉得这就是一个偶然的事情!”

李谦也想过要找个机会,一斧头劈了这个王八蛋,但是革命是一件烂漫的事,但更是一件沉重的事情,一个错误,就可能让很多同志白白牺牲。而论组织暗杀,李谦并不擅长,也不打算在这方面投入太多的,毕竟,暗杀虽然很有效,但是也很有限。所有想靠暗杀来革命的,都是机会主义分子。

接着就是讨论如何安全地将中央的人转移出去,或者送到其他相对安全的地方去了。

“一部分同志可能要去苏区。”伍豪说,“当然,中国的工人阶级都在城市,我们党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自然不能离开城市。尤其是上海,这里是中国工业最发达,工人群众最多的地方。中央只要有可能,就还要留在这里。”

李谦对于这种城市中心的胶柱鼓瑟的调调当然是不赞成的。不过,暂时如果他们还留在上海,不跑到苏区去指手画脚的害人,倒也未见得不是好事。;李谦隐隐约约的记得,好像是在某个电视里面,就有这么一段,说是某人从上海的中央,跑到瑞金,然后指着李德胜同志的鼻子,指责他“对马列缺乏信仰。”并认为“马列著作就是要句句照办”的。这样的人,还是留在上海比较好。

李谦在上海有不少的生意,所以临时找出一点住处倒不困难。不过伍豪知道李谦对王明和米夫很是讨厌,就没有将他们的疏散事务交给李谦,这让李谦感到相当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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