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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听他这样说,陆雨姝心里也明白了几分,看样子他堂堂太子憔悴不堪,应当是和自己脱不了干系的。

只见她默默垂下眼睑,道:“我已经好些了,你不必这样了。”

此刻的楚霖,却是摇了摇头:“你若是乏了,便先歇歇,等羹好了,我再叫你。”

他说完这话,便直接关门出去了。

陆雨姝默默地看着天花板。

她说自己乏了,其实没有,昏迷了这么些日子,早就睡够了。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霖罢了。

照理说,害自己至此的是他,可是时过境迁,陪着自己的还是他。

难不成,只是想要赎罪?

不过是赎罪而已,大可不必一副关心至极的模样,还是说这么多年,原来不是单相思?

究竟为何,上天要这般惩罚自己。

太子殿下啊,你当真是我命里的劫。

陆雨姝不知道自己盯着天花板看了多久,只是感觉好像过了很久一般。

“既然不曾睡,便过来吃些东西吧。”楚霖端着一碗羹,走了进来。

陆雨姝瞥了一眼,发现并不是银耳莲子。

“莫大夫说,你现在体虚,不适合那样寒的物什,让我炖了红枣桂圆来。”

“莫大夫?”陆雨姝疑惑着问了。

“嗯,是我早年间救下的一位医术了得的郎中,姓莫,单名一个夙。”

陆雨姝想了想,淡淡道:“想来他救了我的命,我岂不是该好好谢他?”

楚霖闻言手僵了一瞬,看向陆雨姝的脸色,果然不好看。

他说,是莫大夫救了她,也就是在责怪自己害了她。

“陆雨姝,你信不信,这不是我做的。”楚霖把羹放下,这才道。

现如今说多了也不过是徒劳,不如干脆直说了吧。

陆雨姝几乎是想也不想道:“不信。”

要她如何能信?这一切发生的这样巧,时间都是天衣无缝,说不信,那都是假的。

楚霖却是自嘲地笑了笑:“我原以为这么些年,你也是会信我的。”

“现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要回去。”陆雨姝定定地道。

她必须回去。

父母尸骨未寒,甚至曝尸厅堂,无人收尸,她这个做女儿的,怎可苟且偷生?

“陆雨姝,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回去,等同于送死。”楚霖也怕,他怕陆雨姝真的离开,这样他所有的努力就全是白费了。

“我迟早死在你手里,有什么分别?”

反正,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他楚霖造成的。

“陆雨姝,你信我好不好?此事与我无关。”

你信我,好不好?

我又怎会害你?

或许是心底最初的感觉被点燃,只见陆雨姝抬起头,蹙着眉头望向楚霖。

楚霖这才道:“此事与我无关,我那时候原本以为父皇真的已经回心转意了,只是在哀叹你往后不能再住在太子府了而已。”

这话说的陆雨姝心头一颤,从前在太子府里头的一幕幕浮上心头。

所有的温情,缠绵,和眼前这个人重叠。

其实,他也不舍得离开。

“但那日我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所以就派暗卫去查了,碰巧那时候父皇喊我进宫,等我回来,暗卫提供了一点线索,我迫不及待去了将军府,只看到了奄奄一息的你。”

楚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防止自己一时激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毕竟,他一想到那日陆雨姝的惨状,就忍不住心头的怒火。

陆雨姝没有说话。

她在努力回想着那日的情景,她记得自己遍体鳞伤,自然也记得当时楚霖是用怎样狼狈的模样靠近自己的。

只是,她以为是一场梦。

在她眼里,这是楚霖害的。

照这样说,此事当真与楚霖无关?

这些日子,其实她能感觉到身边这个人的气息,她不愿意面对,所以甘愿不醒过来。

可是她真的心疼。

心疼这个人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拖垮了自己的身子。

所以她醒了过来,想让他好好活着。

见她半天不曾出声,楚霖也有些急了,忙道:“你可信我?”

陆雨姝轻轻笑了笑,该不该信?

可是她还没有回答,便被人打断了。

门口有一个黑影飞过,看到那个身影,楚霖的脸染上了一层雾气。

想也不想,那该是暗卫了。

位高权重者,多会培养一些暗卫,这些暗卫大多为死士,个个身手敏捷,为主人刺探消息或者办些不为人知的事,且无大事不见主人。

现在想来,应当是出什么大事了。

楚霖面色为难地看着陆雨姝,道:“你先歇着吧,我出去一会。”

陆雨姝点了点头。

她还是信楚霖的。

堂堂太子殿下,因着她的病,住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已是不容易了。

更何况,从一开始,她就不愿意去相信真的是楚霖干的。

她爱他。

盲目的爱。

楚霖回来的时候,脸色极其难看。

陆雨姝很想问一问,又担心自己问的太多,反而招人厌烦。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屋子里。

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莫大夫。他看了看两人,不曾说什么,直接道:“陆小姐方才进了食,如今再喝药,是最好不过的。”

楚霖这才想起来,他方才是过来送东西的。

陆雨姝早就喝完了,就在楚霖出去的时候。

其实不好喝,但是这却是楚霖第一次洗手作羹汤,所以陆雨姝一点也不剩。

陆雨姝没说什么,直接接过药就喝了。

楚霖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自己喂陆雨姝的,现如今突然不要了。反而有些不舒服。

陆雨姝郑重地对着莫大夫拱拱手:“小生多谢前辈搭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莫大夫没说什么。直接就出房间。

现如今太子殿下,肯定还有很话和陆小姐说的。

“方才暗卫过来说了什么?你一进门间色就不大好。”沉吟了许久,陆雨姝这才问到。

楚霖也没想瞒他,直言道:“暗卫方才过来,说我母妃遭遇了不测,现如今生死未卜。”

暗卫从来不夸大其词,既然他们说是生死未卜,那也就是说,宁妃现在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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