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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秦端风所说的离开,只不过是从病房内走到了病房外。他怎么敢离开虞向晚很远,今天只不过是因为走了一下神,差一点,他就在也看不到这个人了。

现在冷静下来,他才感觉到了后怕。如果,他没及时看到虞向晚离开的身影。如果那个服务员没有给他那个变态的名片,如果他没有死党那样的朋友。他很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虞向晚了。

坐在病房走廊上的凳子上,秦端风把头埋进了双手,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幸好,他把虞向晚找回来了。幸好,虞向晚现在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虽然,他碰不到。

好一会儿之后,秦端风才压抑住自己快要崩溃的绝望。他起身走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伤口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已经好了很多,就算用冷水洗脸也已经没有问题。但是,他眼里的痛苦却怎么都掩藏不住。

他不知道到底怎么才能让虞向晚原谅他,因为他明白,在做了那些事后的自己,根本不值得被虞向晚原谅,绝望已经快要渗透他了。他能坚持到现在还不崩溃,完全只是因为,他能看见虞向晚,能看到虞向晚过着平淡的生活。

虞向晚出院回家之后,在家门口看见了秦端风,她的心脏猛地顿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明明是那么骄傲的性子,在自己说出那句话之后,就该远远的离开才对。

听见过道里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一直低着头的秦端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看见面无表情的虞向晚,他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出声打了个招呼,“你回来了。我住在隔壁,来和你,打个招呼。”虽然说的话很正常,但是虞向晚却觉得事情好像已经偏离了轨道,完全不受控制的走向了另外的方向。

虞向晚抿了抿唇,有些生气地看着秦端风,这是再次相遇以来,她第一次直视秦端风的眼睛。她被这双眼睛里的悲伤和痛苦惊了一下,但是,随即,她便不含任何感情地开了口,“我并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搬走。在四年前,你认识的那个虞向晚,就已经被你害死了,现在,我生活得很好,我不希望你来打扰我的生活。”

“你真的,这么想看到我么?即便,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秦端风听到虞向晚说的话,眼睛里的伤痛一点一点地满溢出来,就连说话,都带上了祈求的味道。

“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你从我家门口离开,我想要回去了。”无论现在的秦端风看上去有多痛苦,有多深情,她只要一看见秦端风的脸,就能想起来他逼自己换肺的画面。只有那件事,她完全无法原谅。

秦端风轻轻闭了闭眼睛,猛地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抓住了虞向晚的手,声音悲切,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满满的伤痛。“对不起,虞向晚。对不起,之前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明锦锦已经进了监狱,伤害明玥的人,也早就已经受到了惩罚。对不起,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做那些事。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想要好好的爱你。原谅我好不好?虞向晚,我真的,很想你。”

虞向晚完全没有想到,从秦端风的嘴巴里再次听到自己的名字,是这样的情况。她下意识甩开秦端风抓着她的手,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声音都凌厉了许多。

“我不想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秦端风,我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最后告诉你一遍,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牵扯,我只希望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当年我那么希望能告诉你真相,但是,你信过我吗?但凡你信我一次,我们就绝不会走到现在这样!这算都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凭什么想要我原谅你?你怎么敢?”

说完这些话之后,虞向晚完全不想再看见秦端风的脸,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进去,同时反手把门给锁了。

秦端风被虞向晚说的一席话刺激到了,就连虞向晚进门他都已经没有力气去阻拦。虞向晚说的没错,他怎么敢现在跟虞向晚说当年的真相,如果,自己当年对她的信任再多一点,他是不是就不会相信明锦锦所说的一切谎话,是不是就能够好好的和虞向晚在一起。

可是,一切都不能重来了。这条路,是他自己的选的。现在,就算虞向晚用刀指着他,他也得一步一步的走近她。因为,虞向晚早就已经成为了他活下去的意义。

秦端风脱力地跌坐在虞向晚门口,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眼泪肆无忌惮地落下。嘴里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悔恨,“对不起,对不起……”

虞向晚进门之后,压抑了很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她非常无措,她完全不知道,她到底要怎么面对秦端风才好。明明被他伤的那么深,却还是忘不了他。明明已经决定了抛弃过往,却在最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起来的人还是他。

在刚离开那个人的第一年里,他四处奔走,时时刻刻都在害怕自己下一秒就又会被抓回那个人的身边。每天夜里都不敢入睡,总觉得自己逃走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很快,那个人就会派人把她抓回去。然后,把她关起来,同以前一样折磨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恐惧不仅没有得到缓解,甚至变本加厉地,让她的心理出现了问题。抑郁症初期的症状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在她的身上,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身为一个心理医生。连自己都救不了,但是,事实就是,她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

现在,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平淡的生活。为什么,秦端风会来找她。

虞向晚紧紧的蜷缩成了一团,身体微微颤抖着,在没开灯的房间里,瘦小的身影更显得可怜,她小声地呢喃着,每一个字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悲伤和痛苦。

“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从你的身边逃离,为什么,你要追到这里来。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啊。秦端风,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已经受够了……”

这一夜,注定是难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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